自父親患病、入院、至離世的這段日子裡,令我嚐到親情的可貴。回想起父親健康的日子,我們父女傾談的多是茶餘飯後的瑣事;在親戚朋友前,爸爸對我的評語總是:「我這個女兒自小就不用我憂心,無論讀書或做事都很有分寸,懂得照顧自己….」或許就是父親對我的放心,他對我很少囉唆,也沒有明顯的關心,大家淡淡的渡過了三十多個寒暑。
在爸爸患病的初期,我極度逃避,還記得在父親入院的第一個星期,我沒有到瑪麗醫院探望過他,我不相信父親在參與朝聖旅行後竟有這樣的遭遇;在父親完成腦手術轉到葛量洪醫院休養的日子,不幸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,無論我怎樣努力,總是逃也逃不了。我開始意識到父親的病是一個安排,上主要我陪同父親走一條苦路; 從前零零碎碎、不思費解的事,就好像砌拼圖一樣,慢慢地變得明朗和完整。我不斷催迫醫護人員要用心照顧病友,叮囑他們疏忽的事不能重蹈履徹,為的只有一個夢想,我以為只要醫護人員明瞭不妥善的地方,又能作出改善的話,父親就可以免於病苦,能奇蹟地康復。
事實上,這不是上主的計劃。父親只是主的僕人,他受的病苦-- 甚至於死亡-- 都是要揭示林林總總的醫療失當。我真的很緬懷父親在葛量洪醫院的日了,很渴望父親可以再拉拉我的頭髮,拍拍我的面頰,把我摺高了的衫袖拉下,大家排排坐講心事,一起祈禱…
去者矣巳,一切都只是追憶,就如父親的名字一樣,彰顯了主的榮耀和光輝。
「因為我深信:無論是死亡,是生活,是天使,是掌權者,是現存的或將來的事物,是有權能者,是崇高或深遠的勢力,或其他任何受造之物,都不能使我們與天主的愛相隔絕,即是與我們的主基督耶穌之內的愛相隔絕。」羅 8:38-39
2008年6月30日星期一
與駱神父的一席話
爸爸於2003年9月轉往葛量洪醫院,不到數天便因疏忽照顧,父親差點兒送了命。或許醫院當局欲作補償,對父親關懷備至之餘,又容許我在任何時間也可以探望父親,當時我每天到醫院三次,分別在上班前、午飯和下班後,這特權使我有機會覺察到病友們的無助和醫院黑暗冷血的一面。起初,我把一切默存於心,漸漸地我開始與相熟的醫生反映。可惜換來的就是懲罰,院方再不允許我於探病時間外到訪,又禁止病友與我傾談,我沉默了兩個月。轉捩點是2004年3月20日,這天在參與彌撒後,我好像多了點勇氣,突然間覺得自己要伸張正義,因一小事件與前線醫護人員發生了正面衝突,父親頓成了代罪羔羊;自此之後,每次探望父親都見他眼紅紅,默不作聲好像受了很大委屈,更可怕的是病房經理要約見我,當時我很惶恐,感到極度的不安...
到了要與病房經理會面的當日(3月26日),我走到教堂參與平日彌撒,在彌撒後我遇上了駱神父,他主動與我談起父親的病況,還記得他對我說: 「愛儀,你有沒有想過妳父親要犧牲呢?」當時我沒有回應,因為我根本不相信父親會犧牲,我深信只要我能完成天父的旨意,父親便能奇蹟地復原... 駱神父沒有多作解釋就囑咐我說: 「在會見病房經理時,妳要緊記 (1) 不可為父親爭取任何利益,因為妳要關顧的是所有病友 ; (2) 不可發怒 ;(3) 不可點名批評任何一位醫護人員... 」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,病房經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 「梁小姐,妳究竟想為妳父親爭取什麽呀? 」駱神父的提醒如錦囊一樣,助我打了第一場勝仗!但接著的路也變得愈來愈艱辛。
到了要與病房經理會面的當日(3月26日),我走到教堂參與平日彌撒,在彌撒後我遇上了駱神父,他主動與我談起父親的病況,還記得他對我說: 「愛儀,你有沒有想過妳父親要犧牲呢?」當時我沒有回應,因為我根本不相信父親會犧牲,我深信只要我能完成天父的旨意,父親便能奇蹟地復原... 駱神父沒有多作解釋就囑咐我說: 「在會見病房經理時,妳要緊記 (1) 不可為父親爭取任何利益,因為妳要關顧的是所有病友 ; (2) 不可發怒 ;(3) 不可點名批評任何一位醫護人員... 」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,病房經理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 「梁小姐,妳究竟想為妳父親爭取什麽呀? 」駱神父的提醒如錦囊一樣,助我打了第一場勝仗!但接著的路也變得愈來愈艱辛。
死亡預告
我於2003年1月首次參與退省,活動是在舂坎角的靜修院內進行的。還記得在退省的第二天,我們研讀《路加褔音》第十九章有關稅吏匝凱的聖經章節,每位組員都要揀選聖經故事中的一個角色來扮演,我慣常的捨難取易,決定做群眾「塘邊鶴」。第一次接觸這聖經故事帶給我無明的不安,我愈是投入其中愈是懼怕和心緒不寧,因為我意識到我將會失去一樣東西,要面對一件使我悔恨不已的事。 最後,我在分享時竟哭了出來,組員們的慰問和安撫都無法使我平靜下來,我只想逃避。
在回途的車程中,組員們相約一起晚膳然後才回家,我婉拒了。我當時的回應是:「我的鬆獅狗還有數天便是九歲生辰了,我要趕回家去看看牠,我從前常常忽略了牠,我以後要好好待牠,愛護牠…我不要在牠離去之後才怪責自己。」一個星期後,丈夫在閒談中告訴我 “James” (一頭曾寄居在我們家中多時,令我十分憎厭的馬爾他犬) 在鬆獅狗生日那天死了。我頓時放下心頭大石,誤以為「匝凱」的啟示應驗了,心想天主只是教訓我要「愛屋及烏」而已。
我再次遇上「匝凱」是2004年9月,是父親離世前最後的一個主日。我與母親在瑪麗醫院參與每月擧行一次的感恩祭,主禮神父的講道是匝凱和滿身瘡痍的拉匝祿,我憶記起初次閱讀這聖經章節的經歷,心情十分矛盾,也接受了父親要離去的事實。
在回途的車程中,組員們相約一起晚膳然後才回家,我婉拒了。我當時的回應是:「我的鬆獅狗還有數天便是九歲生辰了,我要趕回家去看看牠,我從前常常忽略了牠,我以後要好好待牠,愛護牠…我不要在牠離去之後才怪責自己。」一個星期後,丈夫在閒談中告訴我 “James” (一頭曾寄居在我們家中多時,令我十分憎厭的馬爾他犬) 在鬆獅狗生日那天死了。我頓時放下心頭大石,誤以為「匝凱」的啟示應驗了,心想天主只是教訓我要「愛屋及烏」而已。
我再次遇上「匝凱」是2004年9月,是父親離世前最後的一個主日。我與母親在瑪麗醫院參與每月擧行一次的感恩祭,主禮神父的講道是匝凱和滿身瘡痍的拉匝祿,我憶記起初次閱讀這聖經章節的經歷,心情十分矛盾,也接受了父親要離去的事實。
2008年6月29日星期日
初遇方濟
2000年10月2日,我與丈夫第三次到訪羅馬,一如以往,我們著眼的都離不開觀光、購物和飲飲食食。由於是聖年,我們首個目的地是聖伯多祿大殿,為的是要到聖門走一趟;門是走過了,但遺憾的是信眾不可以在聖門前拍照留念。兩天後,我們盲目地到處逛,不經意地走進一所教堂,這教堂內漆黑一片沒有遊人,大殿內空無一物,隱約記得兩旁有很多聖像,我們感覺有點陰森森的,只停留了數分鐘,見左前方有一道光,便沿著光源通過一道門離開了教堂,及後見到在教堂走廊上有關聖門的介紹,我們才曉得剛走過了聖門,接著就驚喜地快速拍照留念。在拍完照的一刻,我彷彿接收到一個奇怪的訊息.. 「我希望下次再見到妳的時候,妳是一個真正的基督徒。」 當時我四處張望,只見丈夫正在整理相機,在走廊的遠處有一警衛,心想是思覺失調嗎?忽然間,我發現在廣場上有一個耶穌像,似是在巴西里約熱內盧的那個耶穌像,祂伸開雙手要迎接我,我遂問:「 是你在叫我嗎?」在這聖像的階梯上,擺放了很多鮮花,一個極美麗和感人的畫面。回港後,這次經歷不時浮現,我便報讀了慕導班,於2002年復活節受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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